包,快速离开。
我心底一片冰凉。最后给爸*、给雨打电话的机会都没了,手机在包里。我尽力按住伤口,左手蘸*,想在跑道上写下几个字,写了“凶手”两个字,*前就模糊了,手也抬不起来。
我放弃了。我僵直的躺在跑道上,感受悲怆的绝望。我*了,父*怎么办?雨儿怎么办?孩子,才满月啊……不是说,肝破裂还有十几分钟的抢救时间吗?怎么这么快?我坚持不到被人发现,坚持不到打个电话了……
冰冷、混沌中,耳边听到了尖锐的惊呼,脚步声多了起来,纷杂吵闹,而我,努力睁大*睛,却只觉得周围越来越黑、越来越冷……
猛然间,我像是突然醒来,视野突然就放大了起来。
我看到,110,120,xuesheng,老师,在一*僵*的*体边忙碌,有的人打电话,有的人惊恐的颤抖,还有的人,鬼鬼祟祟观察chu理过程,努力保持镇定。
我还看到,zuo了十几年的副书记,恶狠狠地对着他的侄子发脾气,满脸的凶恶也遮不住心底的惶恐,而他的侄子,我倒地前看到的那张脸的主人,犹在抗辩着:“你放心,绝对没人看到!我们还抢走了他身上的钱!再说,这种卖老婆的*人,值几个钱?本来就该*的货!”
仿佛,有千万种力量,在分解我、拉扯我,向上方某个方向拉我,拽我,但又仿佛,这些力量,于我毫无影响。我只是本能的,要看着,要陪着,好像自己无限大,又无限小——不论多远,我关心的,我想看到的,就能看到;我却没有任何作为。我只是看着,无喜无悲。
像是凛冽的罡风透体穿越,冰冷猛烈,让我渐次虚无,仿佛要催我进入一个wen暖的被窝,充满诱惑;却又尖锐肃*,带来无边的威慑。
我不理。
我只是专注的看。
**哭晕过几次,大地bai了又绿,她便郁郁而终;父*努力照应儿子,日日艰辛,发bai背陀,终于也化作一蓬青灰;刁书记,会上大发雷霆,限期追查凶手,背后却接受了副书记的投诚,只求自己走后,关系继续维持,问题不被bao*。
我无喜无悲。我只是看。
雨儿不再应付任何人的纠缠,对任何人,只说一句:“我要给李超守着”,有人坚持多次,有人试探一次,就不再联系。只有陈大鹏,没提过*的要求,却始终全方位照顾着雨儿,直到,连煤气罐扛到一半,都要剑冰接手来扛。那天,他66岁sheng日。他很伤心,因为自己连煤气罐都弄不动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
雨儿84岁,躺在床上,努力呼*着每一口空气。她*着鼻饲,用尽全身的力气想紧握剑冰的手,却只有松软的颤抖;她的*神浑浊却又坚定。她告诉儿子:“我想你爸爸。我想他。我活到八十多岁,只遇到他这么一个好男人……我知道,他在等我。不管多少年,他舍不得离开我!我知道……”
雨儿身上一蓬bai光炸出,我不由自主扑了进去。仿若化身千万,又如奇点凝聚,我感受到,雨儿已经和我在一起了!感受着与她的融合,享受她的与依赖,在虚空中,第一次感觉到了无边的欢畅。仿佛在舞蹈,我们*织纠缠,陷入无边的黑暗……
【全书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