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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以乔勾起笑意,很难相信这座桥建设在困扰了菲律宾百年的地方。
哪怕他一直觉得,律风去得太久,工程完成得太慢,也无法阻止他客观地评判——
只有天才,能够在一年*设计出这么惊天动地的桥梁。
电视机仿佛听到了他的夸奖,镜*又给到了巡视鱼平大桥现场的天才。
律风穿着短袖,戴着安全帽,跟身边同行的同事穿着相似,却显得面颊消瘦、胳膊纤细。
哦,殷以乔忽然就不gao兴了。
什么成功人士,什么*天立地消失殆尽,只剩下一个念*:原来,西装还能让人虚胖。
殷以乔升起长辈一般的感伤,抬手拍下电视里穿短袖走工地的队伍,发给了律风。
“你看你,瘦了。”
鱼平大桥开工典礼之后,桥梁建设进度按照中guo速度该有的标准,突飞猛进。
哪怕是一滩异guo烂泥,也会在中guo制造的定制液压锤下,一点一点竖起坚固不倒的桩基。
施工现场,每天都是吵杂的声响。
固定八小时的安全施工时间,从早上持续到傍晚,扬起不少灰泥尘土。
律风常常在工地上监工半天,到食堂吃饭一张口,都能尝到gan涩泥土的味道。
这可能是他遭遇过最艰苦的施工环境。
又热又*,**烈日。
实在谈不上什么舒适,甚至脱下安全帽,都能感受*皮蒸桑拿似的*热难耐。
然而,再难的境况,他的笔落在信纸上,写出来的都是好心情。
“师兄,一切平安。”
律风吹着电扇,皱着眉认真写字,“昨天下了一场大雨,鱼平大桥工地特别凉快,顺便还放了半天假,食堂zuo了刨冰——”
小xuesheng日记还没能编完,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。
“律工!”钱旭阳喊道,“A7的土塞渗shui了!”
建设现场出现任何意外,对建设者来说都不意外。
但是,鱼平大桥桩基采用的密闭式桩端预压结构,经过了他们和工程师反复实验论证,才最终选取的钢管浇筑混凝土zuo成土塞,稳固整个斜管支撑的方案。
按理说,这样的方案完善又全面,不可能出现问题。
可昨天早上浇筑完成的A7号桩基底座土塞,出现了渗shui情况!
全项目组的工程师、设计师,能赶来的,都赶来了。
深深钻入百米淤泥里的钢管桩,**无法见到的土塞,在*密测试仪器里,显示出格外不同的数值。
“轻微渗shui,对底部混凝土造成了破坏。”
工程师紧张地zuo着汇报,“应该是灌shui进行初裂时,加入了过量的shui。A7的土塞压浆阶段是和A6桩、B6桩一起完成的,shui泥浆配比不会有问题,应该是*作上的失误。”
这种简单失误,就像巨型钢管上的一**隙,不经过细致检测、反复监控,很难发现问题所在。
根据他们*富的经验,要弥补这个失误,十分rong易,无非就是再zuo一次渗透注浆,哪怕让菲律宾的工人du立完成,都没有什么困难。
可对于常年开展大型项目的建设者来说,简单失误造成的严重后果,远比想象的更多。
平时在guo*每月xue习半年总结的经历,立刻让所有人对这一简单问题引起了重视。
他们招进来的菲律宾工人,大多按部就班,思维敏捷。
让打500方灰,不会打成550,绝对的按钱施工,*明抠门。
律风甚至担心他们少放shui,图便利早些关掉阀门,收工回家。
却从没想过A7号桩的问题,出在shui过量上。
律风跟负责的总工*下沟通两句,都觉得这情况异常得不符合常理。
于是,他ma上吩咐钱旭阳,“召集所有人暂时停工,开会。”
guo院派来支援的老设计,完成鱼平大桥设计图之后,光荣返程。
唯du钱旭阳申请留了下来,号称要好好xue习,走完鱼平大桥的建设工程,回guo升迁。
无论他真心还是假意,律风也没空去揣度他的心理。
物尽其用、人尽其才。
到了建筑工地上,律风使唤钱旭阳格外顺手,渐渐形成了习惯。
毕竟,好用。
好用的钱旭阳不到两分钟,跑到了建筑工地的播音室。
平时会在上下班时间播放音乐,舒缓情绪的广播,响起了召集所有人暂时停工,集合开会的提醒。
对于来到菲律宾的中guo工人来说,工地临停开会,往往代表着重大事故。
而初次加入中guo工地的菲律宾工人,却觉得茫然又诧异。
“出什么事了,哈?”菲律宾人一边停下手上的工作,一边询问着同事。
科奥刚来工地一周,表情比同事更茫然,“谁知道呢,说不定是那个不可思议的总设计师,又要提出什么毫无意*的要求。”
科奥的语气充斥着不屑。
几乎来到鱼平大桥的菲工,都对律风充满了敬畏与好奇。
唯du他,总是在律风提出一些安全*作要求之后,与同事们聚集在一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