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饮三杯冷茶,桌上的茶壶都喝空了,还是满肚子气。
他本不是嗜酒之人,甚至对酒没有任何的瘾*,但这会儿却实实在在地很想喝酒,倒不是为求一醉方休,而是此刻唯有酒才能让他保持住清醒。
“师爷,要不要喝酒?”
黑山闻言皱眉,思及那股子辣穿喉咙的酒味,非常果断就拒绝了:“不要,你也早些睡,明日不是还要开桃园游会吗?”
程县令:……这事业心,居然比本官还大。
虽说程晋的喝酒邀约被黑鹿鹿断然拒绝,但今晚他还是找到了一起喝酒的酒友。
“难得啊难得,程大人竟也有如此雅兴,夜半饮酒作乐了?”
衙门的藏酒不多,今日喝的佳酿自然是离庸存在小厨*配**喝的,程晋喝了一口,只觉*齿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桃香味,只是这后劲绵长,酒气很快就盖过了桃香:“这酒叫什么名字?”
离庸前些日子为了养毛戒了酒,最近破戒后,bai天黑夜地喝酒,好似要把从前没喝的都给喝回来一样,这会儿他已经满身酒气,只是妖嘛,喝多少酒都是不会醉的:“这酒啊,名叫桃花醉,桃花喝了都得醉,是不是很贴切?”
程晋克制地又喝了一口,道:“倒也不负其名。”
离庸便有些恼道:“你这人,一看就不是好酒之人,跟你这样的人喝酒,真没意思,还不如陶醉那厮,你至少也该痛饮此杯。”
“不要。”他酒量又不好。
离庸忽然睁大了*睛,里面一*醉意也没有:“程大人,你是不是……从没醉过?”
程晋陷入了沉默。
“看来被我说中了,这jiang南的才子但凡出名的,哪个不会喝酒,程大人风*探花,要不要一尝醉酒?”
程晋将酒杯放下,他只是想排解下心中的怒气,不是想要另添烦忧:“那你醉过吗?”
离庸一愣,一双*笑的狐狸*瞬间就不笑了,他不笑的时候,其实给人一种很强的疏离感,就像现在一样:“有吧。”
“听你这不确定的语气,那就是没有了。”程晋挑了挑眉,举起手边的酒杯,“既然你自己都没醉过,又为什么要我去醉这一场呢。”
离庸拿起酒壶,踉踉跄跄地走出凉亭,等到了院中,他才猛然转身:“程大人,人想醉很rong易,妖想醉却很难,你既然能得片刻糊涂,为何执着于清醒呢?”
是啊,为什么呢?
程晋心里也这样问自己,醉一场又不是什么大事,为什么不呢。
“怎么不说话?”离庸踉跄够了,又跑回凉亭斜倚着,他也不好好坐,斜靠着廊柱,一副醉了要睡的模样。
“不知道要说什么,索*就不说了。”程晋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。
离庸闭着*睛道: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……这么咄咄*人的吗?
程晋想了想,将手中的桃花醉放下:“不是执着于清醒,而是我不喜欢逃避,逃避虽然能保一时的安宁,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”
他从前孤孑一身,无人可依,如果他选择逃避,问题只会越积越多。与其奢望有能力的别人来无偿bang助自己,不如让自己强大起来,即便无法解决,但也至少努力过了。
再说了,酒也没有好喝到让他忘乎所以的地步。
“那如果逃避可以解决问题呢?”离庸忽然睁开了*睛。
“那也不会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,甚至绝不会是最好的法子,我这人,要么不zuo,要么就要zuo到最好。”
程晋将杯中剩下的酒液饮尽,随后站起来往*间而去。黑鹿鹿说得不错,明日还有公务要zuo,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,不如怎么想想把庆恒gan掉。
“喂,你怎么走了?不再喝一杯吗?”
程晋*也不回,绝情摆手:“说喝一杯就一杯,你也没必要这般烦忧,船到桥*自然直。”
离庸看着人远去,等整个庭院只剩他一只妖,他忍不住抬*看天:“船到桥*自然直吗?不见得吧。”
他现在这状态,连他自己都说不好。
程亦安啊程亦安,离庸将手里的酒壶随意搁在地上,已没有了饮酒的兴致。
然而就在这时,程晋*了一个回ma*:
“离庸,你到底在焦躁害怕些什么?”
离庸扭*,刚好看到青年斜倚在廊下打哈欠的场景:“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
“你是不是怕我下辈子投*,投了坏*?”就好比那王炳一样。
离庸嘴也*,当即回嘴道:“那是,我还怕你投了畜sheng道,下辈子我要带你入道修炼呢。”
“……你能想我点好吗?”
“想你点好就赶紧回去睡觉,小心熬夜多了,三十岁就秃*。”
程晋当即只觉**一凉:“你可别咒我!要是我真秃了,我可找你算账!”
说完,找到自己掉落的玉佩,气呼呼地走了。哼,原本他还想好心告诉对方自己不会投*转世这件事,现在?想都别想。
离庸:好像错失一个亿.jpg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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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iang南的桃花,不拘种在何chu,只要栽在jiang南的*风里,总归都是mei的。
更何况这片桃林由陶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