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我申请去教育*。想zuo一点实在的事。
可是你现在发展得这么好。一成说。
南方突地转移了话题,我有个大姐你是知道的吧,就是跟我和北方不同*的那个。
一成点*。
南方不急不徐地说:你可能不清楚,她是一个绝*聪明的人,那年代,人们也没听说过要测智商,就觉得她xue东西特别快,过目不忘。后来我父*认识了一个德guo回来的xue者,他跟我大姐接触后说,给孩子测个智商吧,兴许这是个神*。谁知真的测出是神*之后,大人们都觉得我大姐好像反而慢慢地迟钝起来。书也读得一般,上一个一般的大xue,zuo了一份一般的工作。到现在我才明bai,我大姐是真正聪明人。那个时候她才十四岁。她说,她要zuo一个一般的人,嫁一个一般的人,过一个一般的人sheng。也许混沌也许缺少荣耀与光彩,可是比较rong易接近幸福。当时我还反驳她说,一般人可也不rong易幸福,她之所以能接近幸福不过因为她有一个不一般的家。我记得大姐当然笑起来,她说,可不是。在不一般的家里过一个一般的人sheng。谁叫我命好,命好,就可以多一点选择权,只不过每个命好的人会拿这多出来的选择权zuo不同的事,有人拿来挣钱,有人拿去争权,以便多出更多的一些选择的权力。而我选择一种我想过的日子。所以我就幸福了。
一成听南方低缓地说着,午间的阳光直照进病*,因为映了屋*wei化的雪*,格外地明亮,落在南方浓黑的*发上,光线亮,可以看见南方*角细微的鱼尾纹,她也老了些,可这一点老态愈加柔和了她的五官,眉目里一派清明。一成想,这是南方,他曾经的妻。项南方,在他最困苦的时候,她是他永远的南方。
南方抬起*笑着继续道:那个时候我不懂得大姐,我只觉得工作xue业以及一切都要zuo得最好,证明给所有的人看,是我自己的能力,我可以zuo得最好。人sheng里没有什么比让自己一天比一天接近真理更有意*的事情了。一直到我遇到你。
对了一成,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?
一成wen柔地说:羡慕我享一份世俗的快乐。
南方点*,却又**:你明bai可又不能真正地了解呀,我刚认识你那会儿,我觉得你真好啊,我最羡慕的就是你跟你兄di姐*之间的那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。从小父*就教育我,人要du立要自强不靠天不靠地不靠任何人,因为谁在最关键的时候谁都可能靠不住。我们有家庭之也有兄di姐*之
,可是从来没有觉得谁离了谁就不能活。我们彼此如同四肢,如果断裂,自然是要痛彻心肺的,可是,还是活得下去,还会慢慢适应。可是,你跟你的兄di姐*们,看上去却也并不是深情款款,然而分离时便如同从彼此的身上把彼此剥离。你们是*神上的连体儿。当时我想,这真不rong易,这有多好啊!
一成握住南方的手,贴在自己的脸上:只是这种幸福怕是我再不了多久,南方,我托一个事儿......
南方站起来,打断他的话:先不要说这个。我不相信就到了绝望的时候。
人总有这么一天,南方。我一辈子,很走运了。
以后的日子会有更多的运气,相信我一成。运气,幸福,好日子,就在你前*,可是你得走过去,他不会来就你。你得走过去。
这一天晚上,南方留下来陪夜。
半夜的时候,一成睡不透,听得一旁的床上有微泣的声音,黑暗里游*一样。
一成试探着叫:南方?
那边便安静了下来。
一成又叫:南方,南方。
听得悉索之声,是南方。
一成往一边让一让,空了半张床出来,南方坐上来,靠着一成。
一成说,现在才明bai,我过去错得有多厉害。
南方似乎笑了一声,鼻间一点涩意,低声说:都有错。我错在不够坚定,你错在不够相信。
一成捏紧了南方的手,在心里说:谢谢你南方,谢谢你。
谢谢你我,虽然过去我真的从来不敢相信。
原来灵魂一直这样不由自主地卑微着。
一周后一成出院,可是这一年的五月里,一成的病情进一步恶化。
五月中旬的一天,四川发sheng理氏八级大地震。
乔一成却多半在昏睡中,在世界看不到的地方倍受折磨,而世界亦在乔一成看不见的地方满目苍荑。却都在疼痛中缓缓地愈合着伤口。
第70章尾声
乔一成五月初的时候又入院了。急*肾衰竭。
情况不大好。这个,便是不懂医的人也可以看得出来。
开始时一成不愿意再住院,兄*几个急得了不得,二强结结**地问一成是不是考虑到了经济上的问题,一成gan脆说是,不想把自己一辈子的钱往shui里扔,连个响动也听不见便灰飞烟*。
四mei跺脚说:那钱我们几个出好了。大哥你不用舍不得,你养我们一场,我们也该报答你,真是的,你从来不是把钱看得这样重的人,治病要紧,身体不好,要钱有什么用?没有你这个大哥,我们要钱又有什么用?
一成面目浮肿着,看上去变了一个人似的,坚持不肯住院:治是五八,不治是四十。
有病就治病,又不算绝症,我就不相信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