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。
这女人在逗自己说话，芸香知道。但却不知道该答她什么。
配鸾的招赘已经没有希望了。之前那几家等着入赘的都说李府的*子是凶宅，不愿来了。说bai了还是因为老爷*了的关系——谁能不势利呢。
日子一天天变短，夜多昼少，霪雨霏霏，本来一年到*都散不尽梅雨*气的老宅更加*冷。这样的季节，连说话也像桌上的茶，还没倒出来就已经凉了。
du有五娘喜欢这样不厌其烦地惹她说话。“想什么呢”这四个字她一天能问上几十遍。想什么呢？芸香也在问自己。配鸾是她不敢想，三娘是她不忍想，至于自己过去的家人……想也无益。
五娘又在低下*绣花。绷子上，针底下，一只花猫儿正扑着蝴蝶——原来五娘也有一手好针*，只是，绣这个zuo什么呢。既不能zuo衣服上的花样儿，也不能zuo鞋，用作扇面吧，季节也已经过了。
大概也只是打发时间了。
忽地，五娘仿佛无心地说了一句：等配鸾招个赘进来，这家里也算是有男人了。
停了一会儿，又半自言自语道：老爷一番心*算是bai费了。读什么书，读得心比天gao。读书就那么好？那我也读读。——芸香，依你看，我得读个什么好？
芸香：《道德经》。
听见芸香突然回答，五娘先是一愣，随后心中暗喜，忍不住扑哧笑了：那书有什么好读的？
芸香又懒懒地翻了个身：缺什么读什么。
五娘脸上的笑rong蓦地消失了。
五娘：我……是不是特缺德？
芸香没答。五娘就搁下绷子，正*说什么，院子外面突然*作一团。五娘刚站起身要去查看，帘子就哗啦一响，一个老*子面如土*地冲进来：
——小丫鬟跳井了！
冬日的天光舞动，倏忽而逝。芸香在黝黑的井边往井里看。井shui映出女*的脸——不是别人的，正是芸香自己的。
晃。
一起晃着的还有四周是男男女女的喧哗，渐渐散开。石子拼缀的地面上shui迹早已gan涸。芸香的喉咙里突然一阵gan渴，如噎的gan呕感。
井tai上是石子划下的字：“芸香芸香芸香芸香……”
字还在，写字的人却已经不在这儿了。斜着的稚*字体渐渐模糊。一同模糊的还有背后一个小丫鬟的抽噎声：我、我想让她打点shui也、也无所谓的，谁知……
芸香似听非听，只是低*看着自己的*尖。
仿佛还留在那儿，*尖滑过少女手心的柔软触觉。抬起手，*尖就忍不住痉挛——身体的记忆还在，“芸香”和“蕙香”。
“*”这种事情，好像已经渐渐习惯了。
但是……
——傻姑娘。
芸香只说了这么一句，泪就忍不住淌下。
丫鬟还在断断续续：她说、她说对不起姐姐，不是故意骗姐姐……她还总说怎么办我又骗了姐姐。我已、已经注意到她不太对的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
芸香勉强支持着摸回*里，只看见五娘还在*椅上，强端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派*闭目养神。麝香正给她捏肩，看见芸香进来，就低*说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