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们究竟为何而来?」
梁清漓走近一步,一字一句地说道:「我们是为了当年那些被你当作棋子随意牺牲的仓部官吏,为了赈灾案里因为你而饿*的冤魂而来。」
「严觅,你可知罪?」
严觅沉默了良久后,漠然地答道:「老fu当年虽然因为一己之*zuo了些昧了良心的事,但将建南灾民的*记在老fu身上,是否有些太瞧得起老fu了?」
「只要有人记得,罪孽就不因会被遗忘,被揭过。」
梁清漓轻声道,「既然你自认不是罪魁祸首,那么肯定是有更应该受到审判的主使。将那些与你同谋的人招出来吧。至少在你这苟且的一辈子中,zuo一次应该zuo的事。」
我添嘴道:「这么zuo,也许还能能让严家保存*脉。否则的话,单单是*通敌军这一项罪名,就zu以让严家绝后。你的侄子严林山就在濮阳,他已将能够钉*你们的罪证*给叛军了。我们顺藤摸瓜找到其余的元凶,不过是时间问题。严通判,你的筹码可剩不下几个了,再不用,就没机会用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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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觅面对梁清漓尖锐的职责尚能保持漠然,但当我提及这件事时,他*心维持的面*终于崩塌了,*出了些许绝望的扭曲来。
而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。
「……已经没有了。」
当他终于声音沙哑地开口时,他的答案让我们都有些出乎意料。
「老fu为何会说自己不是直接的负责人,是因为在我之上,还有当时的越城仓司,王建明。无论是仓部官员以权谋*的zuo法,还是老fu事发之前浑shui摸鱼的对策,都是在他的默许之下进行的。否则老fu一个小小的仓部户曹,又有何德何办成这些事,全身而退?」
越城作为整个大燕仅次于燕京的城池,在这种地方当上仓司可不是小事,实际上的权力也仅次掌管一府钱粮的青州通判一筹,是个令人*红的肥差。
这时,唐禹仁*口道:「等等,应天王家的王建明?他在景泰七年便因赈灾案监察不力,被贬到西凉,而后又在景泰九年被黑鸦探曝出贪污了十数万两西凉矿产的丑闻,被削了官位,*放到镇南,还wei被押到镇南*界便病*了。王家从此一蹶不振。你是说……他在赈灾案里的作用,根本没有被朝廷发现?」
严觅自嘲地说道:「正是。若黑鸦探发现了他真正的罪行,又岂是区区贬落到西凉能够抵罪的?当年听闻他西凉事发,病*远南之后,老fu以为这事儿终于完全过去了。没想到,才不到十年后,老fu竟成了此案的『罪魁祸首』,想供出幕后之人,也无可招供了。
当真是造化弄人啊。」
梁清漓冷冷地说道:「这么多年来,你可曾后悔过?可曾为此良心不安?可曾想过种种罪孽,终有一天会回报己身?今日你所遭受的一切,不过是因果报应而已。」
严觅眯*看了她一*道:「小姑娘,你莫非是当年赈灾案的受害人之一?还是说,你的家人被牵连其中?」
「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?」
老人悲凉地说道:「老fu与严家要被连根拔起了,你当年失去的一切,亦无法再挽回了。事到如今,谈对错,谈良心,有意*吗?将老fu*了,又能救回你的家人吗?老fu当年既然zuo出了那样的选择,那无论后果是如何,也只能承受了。便不是我,在王建明的*示下,也会有其他人的。」
「老fu被卷进这场棋*,是棋手也是棋子,又何曾有过选择。成王败寇,是非对错,不过如此。」
我皱眉正*与他辩驳时,梁清漓却先我一步地zuo出了回应:「便是到了这个地步,你也不认为自己zuo错了,是么?或者说,你觉得自己只是任人摆动的棋子,所以任何经你之手犯下的错都不该算到自己的*上?你真的信这话么?信你从wei有其它的选择?也罢,你这种人,永远不会明bai人在这世上走一遭,除了苟且*sheng之外,还有更多的意*。」
她的眸中燃烧着怒火,但除此之外,更多的是不屑。
她冷笑道:「现在你想装作自己是个愿赌服输的官场棋子,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,博得几分怜悯。但实际上,这不过是你所罪恶的过往终于显*后果来了。而你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现,才会令人sheng出恻隐之心来。」
「*家会在你受刑的那日去观看的,严觅。你再如何想为自己辩驳,自怜,天下人在见到你被*首时,也只会见到一个*债累累,残害无辜的罪犯,终于受到他应得的惩罚。彼时,他们只会如*家一样,为此叫好。」
梁清漓一口气地说完这通话之后,没再去看严觅铁青的脸*,而是挽住我的手臂道:「fu君,咱们走吧。*家已经没有再想说的了。」
我点点*,与她一起离开。
唐禹仁对我传音道:「你且带di*去安抚一下。我对严觅所提的王建明之事有些兴趣。」
出了营帐之后,薛槿乔柔声说道:「清漓,说得好。我明bai你的心事,也明bai你的诉求了。有了sheng擒右护法这份功劳,田将军又是个嫉恶如仇的人,他不会对你的要求视而不见的。」
梁清漓感激地点*道:「多谢薛小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