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崇训看了报到*厂的一些公文,那些消息和官府掌握的东西相差不大,暂时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。这样一来,多听听朝廷大臣的论述和法子反而价值更大。他个人的判断更倾向于张说的看法,一场叛*无须直接动用关中军,以周围几个州的人力物力对付滑州已经*有优势了,况且晋朝是全guo政权,在大势上本来就占强。
不过程千里毕竟经验*富、深谙兵法之道,他的意见不能直接无视,特别是现在这种紧靠大方向猜测推论的情况下。
他又考虑了另外两件事。第一件是孙氏的产期,宇文姬把脉确定sheng孕的时候是去年八月,当时孙氏已经有三四个月的sheng孕,算起来预产期可能是今年二月间左右,现在已经快到了。第二件是神机署制造的火器还wei完工训练也需要时间,如果薛崇训要*关中军去平叛,他优先考虑的是神策军,让他们在实战中试验火器战斗方式,然后作出改进;起*军装备和战斗力差,这样的实战是zuo试验的绝佳场合。
想到这里薛崇训就不打算去管朝廷的对策了,直接让大臣们来chu理,他们商量好了自己批复便是。
他这样的态度直接影响了政事堂的意见,皇帝根本没有来管的意思,大臣们怎幺好意思上书出动关中军?大老远*兵是嫌军费没地儿花。于是推荐李奕出任河北道总管的主张就在朝廷*部取得了优势。
此时的李奕嗅到风声,满怀希望地等待和准备着。他进程府见自己的**,不料还没有开口说自己的抱负,比他小好几岁的**反倒先教训起他来﹕“武将出身的人,谁不想有朝一日能在长安谋得一官半职?阿郎是为了你好,你凡事应该多听阿郎……”
“**,我当然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仰仗程公!”李奕忍不住直起腰打断**的话,“不仅我们清楚,满朝的同僚都知道!李奕不过是靠了裙带关系才穿这身官服,没有程公pi都不是。衙门里的人表面上客客气气,但打心*里根本看不起我。我一无进士身份二无拿得出手的功劳,凭什幺当尚书省的官?”
李氏默然,无言以对。
李奕握紧拳*,正*道﹕“我堂堂七尺男儿正当青壮,难道只能这样浑浑噩噩弯着腰恬颜混个富贵?连你也看不起哥哥吗?”
他这时忽然充满了阳刚之气,李氏认真地打量着他的脸,良久之后才微微叹息道﹕“我不劝哥哥了,你只管照自己想的去zuo罢。”
李奕低声道﹕“虽然程公现在对**千依百顺,但你始终只是一个妾,平日只能放下尊严去讨好他祈求他的宠,咱们家的富贵都是**这样得来的,我享受着这样的富贵从来都不是个滋味!你要相信我,我作为咱们家的男ding,一样能保护你!”
“哥哥……”李氏感动地唤了一声,悄悄侧过身拿*帕擦*泪,哽咽道,“你凡事小心稳重,一定要平安回来。”
……
第二天政事堂就拟出了chu理办法,暂时作出两个反应﹕*任营州长史薛讷为幽州刺史,主持幽州重镇的防务,防契丹、奚趁势进入河北;推荐李奕出任河北道行军总管,并南衙十六卫中挑选武将十员为副将,节制除东都、都畿、幽州等地之外的河北河南诸州县军事,主持围剿滑州叛*。
奏章通过*阁加注的建议,到达wen室殿,薛崇训没有作任何批注,授意批复两个字“准奏”。就算是大事,chu理的效率也是很gao的。当然薛崇训认为还可以更快一点,如果参与决策的两个衙门大臣合并在一起、同时领尚书省,那幺朝廷政令只需要在一起商量好就能立刻执行。只不过在目前的格*下很难继续*简,这涉及到太平公主的支持者和皇帝的*系、还有前朝元老及新贵,中间的妥协平衡。
现在的状况是薛崇训在有意增加中枢十个大臣的威望,通常情况下政事堂和*阁达成一致的奏||章,薛崇训都会原封不动地准许,平常南衙大臣的意见几乎等同于圣旨。薛崇训的想法给他们权,换来中央朝廷的集权和执政能力,稳定大晋政权;另一方面又要时刻防止这bang人反客为主,让他们认识到所有的权力都在皇权之下。
在坐上这个位置前,薛崇训确实从wei有过这幺多心机和手段。因为政务太多,他没有全部掌握在自己一个人手里的能力,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间接控制,就像放风筝,手里能抓住的只有那根细线。
同时他更不是一个工作狂,皇帝这个职位和以前的卫guo公比起来,区别只在于更大的权力,满zu更多的*望和野心。他根本达不到为了这个帝guo付出一切的gao度。就如最近军政大事不少都让人牵肠挂肚,他却有心思去想在华清*的一个女人。孙氏,要sheng孩子了,这事儿对他来说和五万大军进入吐蕃的事同等重要。
他很重视此事,明显的理由是王朝可能因此有了继承人,*人的原因是那孩子毕竟他的*脉。但在薛崇训的*心有另一层隐秘的原因,连他自己也不愿承认。
他其实是一个很缺父的人,sheng父薛绍被*时他还小,现在他甚至连父*的样子都记不清,更记不清自己受到过什幺父
。这方面对他就是一个空bai,导致他成人之后自己也没有多少父
,他不知道是怎幺回事感到无所适从。所以在心底他对薛夏州和孙氏肚子里的孩子缺乏真实的感情,他当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。只是按照普遍道德观,父*就应该
护自己的子女,所以他为子女zuo的事不过是出于一种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