廊上大声吩咐道:“你们几个,去请刘老先sheng,就是在城郊湖心馆的那位老人家!出去机灵着点儿,快去快回!”目光瞥到这侍女,眉一皱又道:“傻愣着zuo什么,还不快进屋里给姑娘伺候着!”几个伶俐的丫环答应着,端盆捧药地匆忙离开了。王总管一边走一边翻阅医馆的名单,伤脑筋似的自言自语着:“能请的没几个……嗯,这个也来过了……都不行,夜姑娘到底得了什么病,连御医也治不了?”
待他走进一座*致秀mei的院落,沿着青玉石路穿过临shui庭院,却见屋外跪着四位大fu,个个诚惶诚恐,抖个不停;十六折桃扇门悠悠地看了一半,还wei看见人影便听见一声饱*愤怒的斥责:“连个人都救不了还zuo哪门子的御医!滚!全都滚出去!”随后,才见一位怒气冲冲的俊mei少年立眉疾步走出,腰上的宝剑在阳光下一闪一闪,吓得几位御医磕了*便灰*土脸地被小厮引出去了。
王总管心*暗叹,上前道:“王爷,老*已派人去请刘老先sheng了,不多会儿就到。”
闻言,承宁的眉间舒了舒,重重地叹了口气,清泉似的双瞳又沉寂下来。
“王爷您从昨晚就没用膳,您看现在是不是先吃一点垫垫肚子?”
他摆摆手,“等她醒了我再同她一起吃,你先下去吧。”转身又合上门进了屋里。
王总管答应着走到外院,第一次仔细地仰首环顾身chu之地,禁不住感慨起来,他伺候着长大的小主子已经长大了,也到了一心为意中人付出的年ji喽!单说这园子,桥、亭、tai、树无一不有,那是这一年间王爷雇了多少能工巧匠,把最*mei的、最雅致的全融进这一方天地之中,只为博得佳人一笑,耗费再多亦不吝惜。
“呵呵,看来是时候准备热热闹闹办婚事啦。”他自顾自点点*笑了,迈开步子嗒嗒地朝主院迅速走去。
清*碧湖、山石花木之胜chuchu点情,又如何让人不沉醉?玉桥枕shui,月来风染,亭tai木樨,仙柳拂拂,轻如烟,媚如雾,活shengsheng一湾小jiang南,一首品读不尽的诗。
只盼那诗中的窈窕伊人,能读懂少年的一片痴心啊。
屋*光影淡淡,铺就着bai*柔软山羊毛毯的居室里也极安静,只有浅浅的呼*声从床帐里传来,那么轻柔,那么脆弱,如同一抹将要飘散无踪的兰香,徐徐引来少年痴*的目光。
上好云心花梨木镂床上,夜融雪静静地躺在松软的被铺里,绸缎般墨发披散,羽扇似的长睫合拢,投下两弯柔和的*影落在几乎没有**的脸上。纤瘦的手臂在被外,被另一双手wen柔的摩挲着。
承宁担忧地坐在床侧拉着她的手轻轻*晃,澄澈双目眨也不眨的凝望床上少女的睡rong,细声细气地恳求道:“你醒来好不好?”
想起昨日重逢回府,尚wei用膳她便不适喊*疼,而后便**糊糊的,他本以为是旅程劳累的原因,遂送她入*歇息。可是及至今日艳阳gao照,她却没醒来,任人怎么唤也唤不醒。
没有办法,火烧火燎地抓了*中当值的几位御医前来看诊,他们只***,说的尽是一个答案:“微臣惶恐,一切无异却昏睡不醒,小姐的病况着实棘手……”
突然想到还有一位住在城郊的刘老先sheng,ma上派人请来。说也奇怪,刘老先sheng医术极gao,虽是大fu,却极少出诊,每次看诊又必要酬金百两,众人皆云其人古怪难测,喜怒无常。但承宁一心为夜融雪求医,也顾不得那许多了。
如今的这些状况确是承宁长这么大也极少遇到的。她到底得了什么病?为什么这一年里他动用所有力量明察暗访,始终弄不清她的sheng活?与其说是弄不清,倒像是有人不想让他弄清楚。正困惑着,屋外传来侍者急切的通报声:“王爷,湖心馆的先sheng到了——”
人sheng自是有情痴
承宁压低脚步声离开卧*后便急急冲到*门外,猛地拉开门,大喜过望,“速速有请!!”娇*可的娃娃脸“噌”地亮起来,*齿而笑,现出两个甜甜的梨涡。门前的侍者一抬*竟看呆了,走下tai阶结结实实跌了个趔趄。
王总管笑着引刘老先sheng至*门前,正遇着小王爷满面期待地候在长廊上。见着人朝这边走来,承宁激动得直想冲上去把人拽走,却又shengsheng的压了下去,清清嗓子负手而立道:“久仰先sheng仁心仁术,本王有一事相求。”
来者是个身子骨清瘦的老人,形貌平凡,*发花bai,但*神矍铄,面带微笑。还wei走近,就已经看见一个穿鹅黄衣衫的貌mei少年立于廊上,颇有皇家之尊,想必就是辽阳王了。他不卑不亢地躬身拱手回礼,却没有下跪,承宁亦没有苛责,“王爷过誉,莫说‘求’字,老fu定当尽绵薄之力。”说罢,两人便快步进了屋。
刘老先sheng,人称“怪医”,但其医术gao明毋庸置疑。他不是御医,按他自己的说法“只不过一*布衣郎中而已”。听过王总管描述的病症,他上前对着昏睡的女子细细把脉,皱皱眉,拿出随身布包里的一个青*小瓷瓶。拔开瓶塞,用瓶口冲着夜融雪的鼻子晃了晃,床上人儿只是眨了眨睫毛,再无反应。
承宁站在床边看着,终于忍不住询问道:“先sheng,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?”身侧被手攥得发皱的昂贵jin衣泄*了他紧张的心思。
刘老先sheng望着他,*里明显的笑意闪了闪,捋捋hu子不紧不慢地不答反问:“敢问王爷,和这位姑娘是何关系?”
这一问,承宁和王总管都愣住了,屋里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。承宁bai皙的脸dan“唰”的就红起来,耷拉着脑袋只顾看地上,右手拨弄起腰上的双龙玉佩,